如果这个家伙不是在说谎，那他岂不是误打误撞错杀了原本的仪式“祭品”。

因为特定的地方、特定的时间，总不能是凌晨的我家门口吧？

不，不对，要用逆向思维，就应该是这种极低概率出现的特殊情况。

才能称得上“漏洞”。

……

剧烈的疼痛下，佐川晓失去了意识。

他并不知道白夜是如何识破了自己的谎话

噪声，层层堆叠飘忽不定的噪声就像耳鸣般，开始在佐川晓杀手的脑海中响了起来。

而他越是清醒，他那头脑中那细密起伏的噪声就越是明显。

但突然间，所有的噪声又消失了，他恍惚地摇了摇头，却直接正对上了白夜有些关心的目光。

“醒了？”

“你昏迷了整整五分钟啊。”

“不过放心好了，昏迷姑且不算时间，只是看来我的拷问技术还有待提升，老是让犯人昏过去可不行啊。”

这轻描淡写的一番话让本就精神紧绷的佐川晓虎躯一震，瞳孔抖似筛糠。

他看见自己的每一处关节都被各种五花八门的厨具牢牢钉死，无法挪动分毫。

失去意识前的记忆涌入脑海，每一丝神经纤维都要剥离而去的痛楚迟滞般在脑海炸响。

“我猜，斋藤飞鸟就是名单上的人，但如果她没有在今天凌晨被杀，那么日食那天的仪式会失败吗？”

“特定的时间不止有一个，错过了今晚，还有……还有三天后的午夜零点。”

也就是说，这个奇诡血腥的神秘仪式还有补救的措施吗？

哪怕这位富家千金没有在今晚失去心跳，三天后还有一次“血光之灾”？

不过，白夜倒也不是真多么关心此事。

他能在解决完佐川晓后回溯一次时间把斋藤飞鸟救活，已是仁至义尽。

之后的暗杀只能靠这傲娇少女自己想办法了，他最多好心提醒下，但若为此再生祸端就大可不必了。

一顿大记忆恢复术（不停殴打）后，又仔细对照了佐川晓前面的说辞，他才勉强确信对方既不知道详细的名单，连具体有多少位“祭品”也不甚了解。

夜幕低垂，二楼客房内的沉重呼吸声渐渐融入这片深沉的夜色中。

此时此刻，在隔壁那栋欧式别墅不远处的街道上，一盏路灯忽然黯淡下来。

压抑纷繁的思绪，白夜突兀地说道：“昨天傍晚，时间大概是七点半，在那期间，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？”

听到他的话，殷绮神情微微变化，松开忍受不了惨叫而堵住的耳朵，粉眸挪向这边。

“……你指的是那场原因不明的时间回溯？”佐川晓眼角一跳。

“算是吧，你知道，不，是还记得多少？”

“我的记忆出现了部分缺失，这是真的，我没撒谎，所以并不详情，但听Boss所说，那个“回溯”的影响范围是整个天墟城，连他也想找到这个错误者。”

“是吗，”白夜稍作思索，转而开口道，“好了，你应该回答我的第四个，也是最后一个问题了。”

“顺便告诉你，倒计时还剩下不到一分钟。”

“你是怎么找到我家来的？除了你以外还有别的人知道这个地址吗？”

白夜丝毫没有顾及“犯人”眼中几乎要满溢而出的惊恐，手指放在一段长达三个小时的装修视频前，眼看就要按下播放按键，佐川晓连忙用满是哀求的语气，虚弱的说道：

“别再放了，不然……不然我真的要疯掉了……”

“这里的地址除了我以外，没人知道。”

“真的？”白夜扬起一边眉毛，似乎并不相信。

“真的，我发誓！”，见到这个恶魔又打算开始折磨自己，佐川晓接着颤声说道，“我是通过一部在九号死亡现场找到附近的手机里面的照片，才锁定你的身份的……”

听着对方讲述自己是如何侵入学校档案，最后找到自己家庭住址的絮絮叨叨。

白夜在心中暗道：果然是萧婉秋遗失的那部手机吗，可是她手机里为什么会有我的照片？

这外表端庄的女学霸背地里该不会有偷窥盗摄的癖好吧……

想到这里，白夜脖颈忽然泛起一丝寒意，但在殷绮的注视下，他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。

“正常来说，这种智能设备都是有密码锁，你是用什么办法打开的？”

白夜皱了皱眉，暂且压下了心中纷繁的思绪，并将目光重新落在佐川晓上，后者也立刻注意到了“拷问官”的注视，顿时停下絮叨，并很快反应过来：

“我们有能够破解这种电子设备的特殊bug，或者说，在组织内这是常识，基本人人都会……”

白夜闻言心头一惊，仿若惊雷在心中爆鸣，让自以为寻常表现的沉稳冷静的白夜都没能控制住自己的表情。

这要是用来开展灰色业务，岂不是无本万利啊！

“告诉我那个方法！”

他一边说着，同时一边扭头看向蹲在萧婉秋的骨灰旁边的殷绮。

投去一种既然有如此便利的bug，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的眼神。

那猫耳女仆仿佛感知到从背后射来的视线，浑身一阵酥麻地抖动了下。

白夜重新看向佐川晓，紧接着继续问道。

“骷髅十字会还要派遣除了你之外的其他成员调查九号的死亡事情吗？”

脸色苍白到了极点的佐川晓目光出现了一瞬间的犹豫躲闪。

但还是被白夜那双仿佛透着红光的眼眸捕捉到了。

“你该不会还想隐瞒什么吧？”

“不，我不敢，确实如你所说，还有一个人负责调查，她是我的部下，齐藤凌音，组织内的代号是数字“八”。”

“她有什么能力？”

“侦察探索类型的错误者，虽然没有多少正面战斗的能力，但是和我的能力配合起来有不错的效果。”

提及这位可爱的眼镜娘，佐川晓干瘪的唇瓣轻微一颤，“我本来应该要带她一起突袭这间公寓的。”

“那为什么，她不在这里。”

白夜观察了下窗外，但在凌晨两点的萧瑟街道上并没有任何发现。

支支吾吾了半天，佐川晓才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：“我想让她刮目相看，所以才选择独自完成这次的任务。”

“那这位齐藤凌音小姐，知道我家的地址，或者看过我的照片吗？”

敏锐地察觉到白夜话语里的淡淡杀意，佐川晓抬起脑袋，咬牙道：“齐藤凌音她和我不一样！她还没有加入组织多久，也没有滥杀无辜，你……你不应该杀她！”

见对方像是被触及逆鳞般，突然起了如此大反应，白夜眼角一跳。

“很遗憾，这不是你有资格决定的事情。”